我辈,人,“我辈”无文章

更新时间:2024-01-17 点赞:20586 浏览:9441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一 一言难尽
1996年3月,张光年给荒煤写了一封信,并随信寄上《谈周扬》一文,张光年在信中写道:
荒煤同志:
近来好吗?
前一段时间我和叶绿患感冒迁延近月,到北楼看各位病友,心里是惦记着的。
附上《谈周扬》复印件,请阅正!此文发在《东方》杂志(双月刊)去年第五、六期,是《人民日报》记者李辉促出来的。周兄走后,我辈都未写文。一言难尽,那就多谈几句吧。如得合适时间,我俩也可谈谈题目。你打电话约我。……
光年1996.3.2
(张光年致荒煤信,1996年3月2日)
张光年写这封信时距周扬去世已有六年之多,而他的那篇被李辉促出来的谈话录发表时,距周扬离世也有五年光景了。张光年所说,这么长的时间里,“我辈都未写文”,语气中有种隐隐的遗憾和愧疚。“我辈”,自然指的是曾经和周扬密切联系的沙汀、荒煤、冯牧、林默涵、刘白羽、贺敬之张光年等文艺界重量级人物。照常理,每当文艺界名人去世,纪念文章都会纷沓而来,何况周扬这样长期执文艺界牛耳的泰斗人物,又何况这些跟随“周兄”打拚几十年,了无数风雨坎坷,又都写得一手好文章的“我辈”!,这一次,都沉默着。是当时的政治氛围,还是出于复杂的历史缘由?抑或是那些纠缠不休争执不已说彼此都依然愤懑的分歧矛盾?
写文章的并想法。事实上,每一位都很难忘记这位掌管新文艺事业大权的顶级人物。内心的感情波澜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平静,或许正是如此,也就更加“一言难尽”。1994年,借着《周扬文集》第五卷出版,张光年、荒煤、周巍峙、冯牧等聚集在一起,商议开一次会发出声音。据参与此事的顾骧回忆,当时他受几位前辈之托到上海把想法向巴金汇报(露菲向冰心汇报),巴老表示:我非常支持会,我也想参加。但会议某种理由还是开成。林默涵参加的商议,也在同一时间,他接受采访时说:“三中全会和务虚会议后,有了分歧。后来他人道主义和异化理由,我是不赞成的。分歧越来越大。周扬器重贺敬之,不要四项原则。争吵,我和他的来往就少了。”(《与林默涵谈周扬》,《摇荡的秋千——是是非非说周扬》八十二一八十三页,李辉编著,海天出版社,1998年7月)“我辈”中年龄最小且一度受到周扬力荐的贺敬之,也参加的商议,他身负重责,正在为大事而忙碌着。
张光年的《谈周扬》是五年后“我辈”发表的篇文章,虽是对话的形式,却在对历史的回忆中充满着精神反省的内涵,是最近距离的对周扬的描述和钩沉。经过了时间的过滤和思想沉淀,张光年显得坦率,不说也意犹未尽。他把文章寄给荒煤是想听听荒煤的意见,显然他有更多的想法希望在“我辈”之间交流,这理应是的话题。但都已经为时过晚,当这封信送到荒煤手中时他已无力回应,饱受癌症折磨的他正竭尽全力与病魔抗争,衰弱的生命即将接近终点。六个月后,荒煤走完了人生的全部路程,而张光年的这篇谈话录也就成了“我辈”发表的一篇回忆文章。
1996年初春,身患重病的荒煤把光年的信和文章,小心地放入夹子,就搁在离病床很近的桌子上,夹子里是他较的信件。无力回复有时也会拿过来看上一眼,想一想。光年的话无疑他回忆,实际上话题他曾想过多次,也希望与人交谈。
还在九十年代初,荒煤就开始在医院进进出出,那里成了他的个家,他终于有了一生中难得的闲暇。治疗之余,在北京医院北楼宽大的病房里开始聊天,他对事情回忆,我。谈话断断续续的,内容也很庞杂。的题目周扬。
次说到话题时,他沙哑着声音说的句话是:其实我并不他。
这句话给我留下的印象如此深刻,记得当时我还以为听错了,或是他另指,但他对我的询问回答依旧。看着他脸上现出沉重又无奈的苦笑,我感到惊讶和困惑不解。我不明白,以三十年代起就和周扬相识,几乎走过文化运动时刻的人;被铁定为“周扬派”的人;“周扬派”而入狱七年之久,又在八十年代的风雨中和周扬捆绑在一起跌宕起伏的人,到头来怎么会用这样无奈又感慨的语言形容的感受!
以荒煤和周扬的交往历史来看,说“不”恐怕是交待的。连他都说不那还有谁称为?更不用说那些凭着几次不多的接触,就能写出洋洋洒洒纪念文章的人。我曾经仔细揣测他“不”的含义,荒煤所谓“”的标准是呢,这标准对周扬来说太高了些呢,这标准在波谲云诡的官场政治中不现实,并让荒煤感到失望呢!这又是他和那些最接近周扬的“我辈”们写出文章来的理由呢?!他地解释,但我每每想到他的“不”,就似乎这句话背后牵扯出的让人迷惑的场景,又每每被这话语中蕴含着多层次的内容所吸引,也陷入身在庐山不识庐山真面目的迷阵之中。
我时常想,1996年的那个春天,当荒煤接到张光年的信时,假如他有气力回应,仍旧会对希望与之交流的张光年说“不”?或许,他不说,会坐在一起谈论远去的日子,回望那个和密分联系的人,当一次次地和被记忆掩埋的历史重新交汇时,不知道的又是?
二 记忆的缺失与过滤
最早听荒煤谈到周扬是八十年代。那时候,荒煤开始写回忆文章,记忆的瓶盖一旦开启就很难闭合,工作之余,他喜欢说起上海的故事。过去了很久,但那仍旧是鲜活的记忆:热情固执的沙汀、贫困坚韧的叶紫、感情醇厚的丽尼,还有执着的叶以群、勤奋的宋之的、浪漫的盛家伦……个都让我感到新奇和兴奋。人,与我的解放后照片样子相差甚远。那是些穿着灰色制服几乎同样表情的干部。而三十年代,是充满个性的一群,强烈的反叛意识和很深的精神困惑。
荒煤像谈论其他人一样谈起他和周扬的相识,那时他以剧联转入“左联”,和上海党组织领导人见面,地点在法租界白俄开的小咖啡馆里。年后,他还为记不清当时是谁通知他去和周扬见面而苦恼,“一次,在张庚那谈,我说我想不谁通知我去和周扬谈的,把我拽到‘左联’去?张说是我跟你联系的啊!”牵线人终于找到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荒煤记得,那天在咖啡馆坐了一会儿,周了一下“左联”情况,然后让他去找沙汀,就和沙汀联系,意思如此。有趣的是,时光的流逝,荒煤记不清周扬当时说了些,却清楚地记得周扬穿了一件浅色的西服,在黯淡的灯光下显得很醒目。周扬还用英文要了一杯咖啡,这也给不擅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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