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骂人骂人,《歧路灯》詈骂语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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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语义对《歧路灯》詈骂语分类,简要浅析了影响詈骂语使用的因素。对小说中人物詈骂语的描写与浅析,使詈骂语对凸现人物个性、展现人物联系、推动情节进展、显现内蕴主旨的作用。对詈骂语探讨,能理解这部古典小说的语言魅力,能使以中《歧路灯》所的社会世俗文化。
词:歧路灯詈骂语詈词詈骂语分类
一、
在言语交际,詈骂语常常被看作语言污垢,是不雅、不文明的语言。“詈”是文言词,意即骂。詈骂语是指“语言中规约性的、侮辱性的粗野或恶意的话” 詈骂语是不文明的、非理性的,是被文明社会所排斥的。所以在语言探讨,过去一般视詈骂语为禁区。

在詈骂语探讨,文孟君《骂詈语》一书说是早期对詈骂语专题探讨的著作,它对汉语詈骂语作了比较全面的浅析与探讨,让对詈骂语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探讨论文,如周荣的《汉语骂詈语探讨》、关英伟的《詈词中动物词语的文化含义》、尹群的《汉语詈语的文化蕴含》等,它们偏重于詈骂语的定义与分类,有的也对詈骂语的文化内涵詈骂语的心理机制作了探讨。来讲,对詈骂语的探讨是相对薄弱的,探讨者尤其很少选取詈骂语较典型的专著整理、探讨。詈骂语是探讨社会风情、民俗文化忽视的宝贵原始语言。,对清朝白话文小说《歧路灯》詈骂语简要探讨浅析。

二、《歧路灯》詈骂语分类

将《歧路灯》詈骂语分成九大类(见表1)。
表1:《歧路灯》中詈骂语类别及詈骂语
詈骂语类别詈骂语
类,将人比作动物。狐党、城狐社鼠、狐朋狗党、狐犬小辈、狗腿朋友、狗脸朋友、细皮鲢、狗窝子、猪狗心肠、狗嘴、猪头、猛虎、虎豹、皮老虎、老虎、脱笼鸟、畜生(牲)、落水鸡、豺狼、憨头狼、古董虫、小虫儿、糊涂虫、小虫蚁儿、长虫、跳猴、鱼、子弟鱼、鹰、狮吼、滑鱼儿、羊肉、狒狒、假猩猩、苍蝇、蜣螂、子弟鸟、小貂鼠、白鸽嘴、蝎子、乌龟、鳖、老鼠、鸡、嫩鸭娃子、犬、驴、猬、乌龟脸、驴性子、乌龟窝子等
类,将人比作无生命物体。泥塑木雕、赘瘤、古董混帐、东西、眼孙、臭硫磺、东坡肉、兔儿丝、老黄脚、乡瓜子、草料、客篾片、死眼儿、流脓搭水、烧鸡子卷薄饼、软似鼻汀浓似酱、膏粱、纨袴、任意儿、秧子、退头货、老杂毛、没星秤等
类,将人比作鬼神妖精。酒鬼、混帐鬼、鬼一车、魑魅魍魉、讨吃鬼、勾绞星、大怪物、成精作怪、魔王、尊神、黑煞神、天王、赌神、邪神、妖像、妖言、妖孽、鬼魅、打路鬼等
类,灾祸诅咒类。我叫你死、把你娘的牙都打掉、该死、瞎了眼的、做不得人、今生不如人、积个来生、出门怕没贼截他、天爷看着他、叫爷叫奶奶聒人、夹住你那嘴、十个指头生十个大疔疮、叫狗撕的吃了、少天没日头、要你老婆配场儿、我恨不的使刀子攮你、破人生意、如杀人父母、人家耳刮子打脸、人家要撕他那貂鼠皮、扎他一顿刀子、没明眼、下半截打掉了、你要比我先穷二十年、子孙永不如人、要积的世世子孙做强盗、断不了种儿么、没下场的强贼、将来要发配、今生不逢好死、来生如人、该掌嘴不作养他等
第五类,贱身份职业歧视骂人。匪类、粉头、游手博徒、屠户酒鬼、市井小儿、盲医生、败类、破落户、贼人、抄化、棍徒、寡油嘴、强盗、娼妇、恶仆、破落乡绅、平常秀才、女人家、瘦马院、恶少、游棍、小家妮子、奴才、小老婆、小户人家、粉头、提罐子、红脸饭等
第六类,骂人家族血统不纯正类或以性器官或性骂人。忘八羔子、狗攮的、贼狗攮的、好狗攮的、忘八攮的、忘八蛋、狗忘八攮的、狗、狗的、万代羔子、小羔子、忘八大蛋、好贼狗的、好贼王八的、粗皮狗攮的、忘八的、好忘八、忘八蛋子、老狗的、真狗的、好狗的、忘八崽子、屌、野、小短命羔儿等
第七类,骂人不遵守道德社会规范。淫妇、浮华、浮浪、骄惰、厚脸、、不算个人、逞刁卖俏、无耻、没廉耻、没脸、轻薄、整输家子、不肖子、非礼的勾当、不贤良、淫妇养的、厚着脸皮儿等
第八类,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蠢物、无用的杀才、愚子、门风叫你弄坏了、没良心、不恭、糊涂蛮缠、可恨、半痴半跛、龌龊、迂阔、胡董、不成事、太薄皮、迂腐、甚清白、下作、俗物蠢货、厌恶煞人、那天杀、贼短命的、悍妒、好杀人贼、好光棍儿、狠心肠、书呆子、憨蠢、暴恶、发昏、不成事、胡说、浑了汤、腌臜、不中用、粗人等
第九类,以排泄物骂人。猫挤狗尿、放(狗)屁等
类,将人比作动物。常见词语有:“狐”、“虎”、“畜生(牲)”、“憨头狼”、“虫”、“乌龟”、“狗”等。

(1)遇着一班狐党,好与往来,将来必弄的一败涂地,毫无救医。(回)
(2)却说程嵩淑因孔耘轩说到娄潜斋,便说道:“……他靠住大门楼子吃饭,竟是经书中城狐社鼠。”(十九回)
(3)惠养民道:“他有名叫做滑鱼儿,你把羊肉送在狗嘴里,还想掏出来么?”(十回)
(4)翠姐道:“叫他进来,小大儿狗窝子,我不叫他伺候我。……” (第五十六回)
(5)此门第子孙望清誉贵,那些狐犬小辈,怎敢平等看视。(第六十九回)
(6)像我不肖,结交的狐朋狗党,莫说是生死不

二、但恐稍有贫富,便要分起炎凉来。(第七十二回)

(7)张绳祖道:“谁想你的哩。我若想你的钱,是一只犬、一头驴。……”(第七十四回)
(8)夏鼎笑道:“狗腿朋友,到了爷们乡绅人家,软似鼻汀浓似酱;……狗脸朋友,休要得罪。……”(第九十六回)
(9)盛希侨道:“……我全无一点儿猪狗心肠,竟是被老婆,叫我拿着狗脸见人。……”(第七十回)
(10)夏鼎道:“我只算一只豺,狼是谭贤弟占了。人人都说他是个憨头狼。”(第八十四回)
(11)虎镇邦道:“再没头憨头狼寻你了。话是在这里说,或是到你别的去处说呢?”(第六十六回)
这类詈词在《歧路灯》中运用非常灵活,与其他詈词使用,并描述的人物场景不同而巧妙活用,以而使“骂”恰如其分,使“骂”酣畅淋漓,如詈词“狗”就有“狐朋狗党”,“狗腿朋友,狗脸朋友”、“狗窝子”、“猪狗心肠”、“狗嘴”、“犬”7种形式。类詈词中有些除表示詈骂义外,有时也表达亲切、自嘲、戏谑之义,如“憨头狼”。
“憨头狼”即“傻小子”的意思,谭绍闻少不更事,被夏鼎这等市井无赖引诱误入匪场,吃喝嫖赌样样学会,却落得一身沉重债务缠身,但谭绍闻、盛希侨、夏鼎、王隆吉四人又是结拜弟兄,例(10)夏鼎说的话是在谭绍闻被众债主逼债陷入窘境欲请盛希侨、夏鼎去为他压场解围时所说的。以中这一詈词却有亲昵、戏谑之意,例(11)中虎镇邦向谭绍闻讨赌债时自称“憨头狼”其亦有自嘲之意。
类,将人比作无生命物体。常见词语有:“东西”、“兔儿丝”、“任意儿”、“退头货”、“老杂毛”等,常表示对对方的蔑视或与对方开玩笑。以“东西”出现的频率最高,在《歧路灯》整部小说中出现近百次,詈骂也最广泛,是读书人、平民百姓、老一辈、平辈、下一辈、男性、女性、达官贵人、市井无赖、男仆女婢等。

(12)王氏道:“你大哥,休要生气。这东西个人,我领回打他。”(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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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绍闻道:“既是老爷肯如此辨明主仆之分,我岂肯饶这些东西。”(第八十回)
(14)这骂的茅拔茹恼了,站道:“……像你这尖头细尾的东西,狠一狠,我摔死你忘八羔子,也不当怎的!”(十回)
(15)紫泥道:“豆地里有片兔儿丝,叫你割了,俺好放鹰,拿个老黄脚哩。”(十六回)
“东西”特指人或动物,常含喜爱或厌恶的情感,但在《歧路灯》中“东西”詈词是将其人物化了,多表达厌恶的情感。如上面例子中王氏骂的儿子谭绍闻,谭绍闻骂的奴仆德喜、邓祥,茅拔茹骂与争执的夏鼎。“兔儿丝”是生理构造的寄生植物,爬藤状构造攀附在其他植物上,并且以接触宿主的部位伸出尖刺,戳入宿主直达韧皮部,吸取养分以维生。在小说中却是别人给夏鼎取的外号,外号也夏鼎专事诱骗别人钱财用以谋生的无赖身份,在例(15)中王紫泥拿夏鼎开玩笑,除了戏谑,还有轻蔑的意味。
类,将人比作鬼神妖精。《歧路灯》中以“鬼”的形式骂人的詈词出现频率最多。如:“酒鬼”、“混帐鬼”、“鬼一车”、“打路鬼”、“魑魅魍魉”、“鬼魅”、“讨吃鬼”等。“魔王”、“黑煞神”、“邪神”、“天王”是凶神恶煞异于常人之义,“酒鬼”,“赌神”是骂人沉迷于不良嗜好或患病已深,“讨吃鬼”、“混帐鬼”,“打路鬼”是骂人蠢人,莽汉,是对人轻蔑的称呼。“鬼一车”是传说中长有九头的妖鸟,在小说中是作者用来形容在床头说谗言搬弄是非的女人。“魑魅魍魉”是传说四种害人的恶鬼,而“鬼魅”指的魅,泛指害人之物,引申为各式各样的坏人,在小说中专指吃喝嫖赌匪场里的各色人物。其他詈词多用来表示对所厌恶的人或事物的詈骂,如:“勾绞星”、“大怪物”、“成精作怪”、“妖言”、“妖孽”等。

(16)谭孝移道:“……不过是那些游手博徒,屠户酒鬼,并一班不肖子弟,在会上胡轰。……”(回)
(17)王紫泥笑道:“一对儿糊涂混帐鬼。……”(十六回)
(18)虎镇邦撇下色盆,睁着眼吆喝道:“那里来了讨吃鬼,胡来这里缠扰。……”(第六十四回)
(19)两个挖坑的人,早已飞奔前来。正是昨日诈说元城投文的:是久惯杀人的魔王,是新入伙的少年雌盗。(第七十三回)
(20)若到乡里愚百姓家,便是天王下界,黑煞神临凡一般,那由中达外,莫之致而至的。这些衙役鬼魅伎俩,千人一状,原也不必挂齿。(第九十五回)
(21)貂鼠皮道:“场的监赌神,天生的是一尊邪神,管情缠谭大叔,谭大叔定是肯赢的。”(第五十八回)
以上面的例子,这类詈词詈骂者感情的不同,詈骂的不同,说话场合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艺术效果。
类,灾祸诅咒类。常见词语有:“该死”、“瞎了眼的”、“我恨不的使刀子攮你”、“扎他一顿刀子”、“没明眼”、“下半截打掉了”、“子孙永不如人”、“今生不逢好死,来生如人”、“该掌嘴”等。

(22)茅拔茹道:“咳!我瞎了眼!我当初看你是个朋友。”(十回)
(23)王中道:“我恨不的使刀子攮你哩!”(第五十三回)
(24)再说老豆腐猛听的儿子因赌被拿,狠的一声道:“……把下半截打掉了,才趁我的心哩。”(第六十五回)
(25)冯健道:“……若再与人写状子,子孙永不如人。”(第七十回)
(26)盛希侨笑道:“你真真该掌嘴。”(第八十四回)
这类詈骂语看詈骂是何人,用于所痛恨所厌恶之人或事物,是表示极度愤怒与不满之义。用于联系亲密的人之间或事物与不大时,虽表面意为咒人灾祸,事实上也常用于戏谑义。
第五类,贱身份职业歧视骂人。《歧路灯》中常见词语有:“匪类”、“市井小儿”、“败类”、“破落户”、“贼人”、“棍徒”、“强盗”、“娼妇”、“游棍”、“小家妮子”、“奴才”、“小户人家”,等,此类身份职业为社会所不齿,骂人以事此类行业即是对人的污辱。“奴才”出现次数最多,共有12处,封建社会等级分明,如“娼妇”、“奴才”为主流社会所鄙视,,这一称谓具有极强的侮辱作用小学数学教学论文,用于发泄说话人的极度愤怒。

(27)强盗心肝娼妇嘴,专寻面软少年郎。(十六回)
(28)边公怒道:“好胆大的奴才,说完说。” (第六十五回)
第六类,骂人家族血统不纯正类或以性器官或性骂人。这类词语在《歧路灯》使用频率是詈词类别中最高的,结构多是“N+V+的”和单独“N”的形式,如:“忘八攮的”、“狗的”、“忘八的”、“忘八羔子”、“忘八蛋”、“屌”等,在使用时常常在“N”前面加上同样表示贬义的“N”表示的“adj”以增强詈骂效果,如:“贼狗攮的”、“狗忘八攮的”、“好贼王八的”、“粗皮狗攮的”、“好狗的”、“万代羔子”、“狗”等上也了当时各色社会底层人物使用口头语言的。
王八,是乌龟或鳌的俗称,是日常生活中经常用来骂人的话,泛指品行极为卑鄙龌龊的坏人。汉语中,除狗以外,走兽类文化词语中蕴涵贬斥否定情感基调的还有猪、驴、狐狸、豺狼等,骂猪以懒,骂驴以蠢,骂狐狸以狡猾,骂豺狼以凶狠,狗,既凶狠又驯良,既恶煞又乖宠,呈现出分裂的,将动物人格化,狗的下劣比之于猪、驴等的下劣,品格低下,气节全无和人格的两面性,比较之下,狗的可恶,可憎,无以复加,所以是下之又下者。《歧路灯》中詈骂者在詈骂语中经常把这些詈词与其他詈骂语一起使用,除增强语气外,也足见这类詈词是最为粗鲁的詈骂,也了文化中以人为中心的文化观。

(29)夏逢若把手一拍,骂道:“好贼狗攮的!……真忘八攮的!……”(十回)
(30)这骂的茅拔茹恼了,站道:“……像你这尖头细尾的东西,狠一狠,我摔死你忘八羔子,也不当怎的!”(十回)
(31)皂役道:“狗忘八攮的少要撒野!……”(十回)
(32)盛公子骂道:“好贼王八的!别人瞌睡了,说挺挺儿,偏你这狗的会鬼混!”(十七回)
(33)虎镇邦道:“你这狗的,要不把我的赌首到抚按大老爷衙门,你个万代羔子!”(第五十八回)
第七类,骂人不遵守道德及社会规范。常见词语有:“淫妇”、“没脸”、“轻薄”、“不肖子”、“非礼的勾当”、“淫妇养的”、“厚着脸皮儿”等。

(34)(谭绍闻)出了东楼说道:“……你有脸你就出去,你没脸你就住着。往后去,我是再不见你了。……”(第五十三回)
(35)哭了一声:“爹爹,不肖子愿到阴曹受责也。”(第五十九回)
(36)夏鼎道:“小人原是晚间请吃酒,这刁卓醒了,做下非礼的勾当。”(第六十回)
在例(34)里,谭绍闻家仆王中厉骂了他的结拜兄弟夏鼎,他感觉王中主仆不分的违背了为仆之道,令极度难堪,所以要赶王中出门。小说里第五十三回里有这样的描写,“谭绍闻出的楼门,向东楼来,口中说道:‘王中,你是主子,我是你的家人何如?’”。其他两例“不肖子”、“非礼的勾当”不封建传统道德的,即有悖规范。
第八类,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常见词语有:“蠢物”、“无用的杀才”、“愚子”、“没良心”、“糊涂蛮缠”、“迂阔”、“迂腐”、“下作”、“俗物蠢货”、“天杀的”、“贼短命的”、“好杀人贼”、“好光棍儿”、“发昏”、“胡说”等,这类詈词常和其他詈骂语一起使用,以增强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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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孝移道:“怎么潜老也糊涂蛮缠了?”(第六回)
(38)王春宇道:“蠢才。这事多亏我到,若叫你们胡董,才弄的不成事哩。”(十七回)
(39)绍闻道:“……谁料这人没良心,把锁扭开。……”(十回)
(40) 那戏子道:“你老人家把俺们看的下作了。……只要爷们眼角里把俺们看一星儿就够了。”(十三回)
(41)(孔耘轩)又心中打算,此老虽是迂腐,却也无别的毛病,便急口应道:“极好。”(十八回)
(42)滑氏道:“……那天杀的,跟俺小叔子贼短命的,就趁着你的岁数大,争价钱。……”(十九回)
(43)程嵩淑道:“人老,你胡说哩!”(第六十二回)
这类詈词骂义较轻,通常用于对子女或联系亲密的人的詈骂。
第九类,以排泄物骂人。常见词语有:“猫挤狗尿”、“放(狗)屁”、“狗屁”。

(44)王紫泥掩着眼,急说道:“……这场中三五串钱,猫挤狗尿的,恶心死人。……”(十三回)
(45)管贻安道:“放屁!你前日怎的对我说来?”(第六十四回)
(46)盛希侨道:“……真乃狗屁之谈。……”(第六十八回)
此类詈骂语表示对说话人的不屑。

三、影响詈骂语选择的因素

综观《歧路灯》全书,,詈骂语的使用因发话人的身份、性别、文化修养不同而有很大不同。另外,詈骂者和被詈骂者的联系不同,环境和情绪的影响等因素,詈骂语的选择也有很大差别。下文将简单浅析。

(一)詈骂者身份

詈骂者身份对詈骂语的选择颇有影响。在对《歧路灯》中程嵩淑与夏鼎这两个身份迥然不同的人物所使用的詈骂语简单分类整理的上,运用詈词有天壤之别。是程嵩淑在选择詈词时与夏鼎的区别(见表2)。
表2:程嵩淑与夏鼎詈词运用比较
发话人詈词詈骂詈骂类别
程嵩淑满口掉文、惹人肉麻、不甚清白、俗气扑人、蠢法、俗物蠢货、好不恨人、不知羞、胡说惠养民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
可恨、可恼、不义、何者为念祖、何者为修德谭绍闻将人比作无生命物体
退头货淡如菊
夏鼎(夏逢若)狗攮的、忘八大蛋、狗的、忘八的、乌龟脸、好贼狗攮的茅拔茹、夏鼎骂人家族血统不纯正类或以性器官或性行
为骂人
红脸饭、破落乡绅、平常秀才茅拔茹贱身份职业歧视骂人
狠心肠、、勾引、算不得人、憨、肉麻、刁了、粗笨、只讲顾头、就顾不得脸了谭绍闻、夏鼎、盛希侨、宝剑、仆人、勾绞星、王中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
厚脸夏鼎骂人不遵守道德及社会规范
放屁拉骚的虎镇邦以排泄物骂人
非礼的勾当刁卓(貂鼠皮)骂人不遵守道德及社会规范。
憨头狼、豺、虎、狗腿夏鼎,谭绍闻,盛希侨将人比作动物
打路鬼赵碰儿将人比作鬼神妖精
草料夏鼎将人比作无生命物体
以这些詈词的比较中两个截然相反的人物,程嵩淑品行端正,仗义直言,受人尊敬的老者跃然纸上,他对惠养民“假理学”迂腐读书人的厌恶,对谭绍闻昔日挚友之子“恨铁不成钢”的关爱,对淡如菊虚伪、无自知之明的官场幕宾的轻蔑都在这些詈词中。
夏鼎是彻彻底底的败家子,守着一份还算殷实的家业却沦落为市井无赖,整日穿行在嫖赌场中,骂起人来口无遮拦,样的詈骂语都能骂出口,就连骂也能用上最粗鲁的詈词,真可谓是人品低贱。浅析可知,詈骂语的选择与人物的身份有联系。

(二)詈骂者性别

特殊的交际语言,詈骂语性别差别而呈现多样性。女子的话语文雅得体,脏话粗话多出自男人之口。俗语俚语、脏话粗语、玩笑均为男子话语专利,女性很少使用。下面以谭孝移与王氏这对夫妻为例简要探讨运用詈骂语时的性别差别(见表3)。
表3:谭孝移与王氏詈词使用对别
发话人詈词詈骂詈骂类别
谭孝移游手博徒、屠户酒鬼、不肖子弟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少年 贱身份职业歧视骂人
蛮缠、胡说、糊涂蛮缠、小人、龌龊王氏、娄潜斋、人品低劣之人、谭孝移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
门风叫你弄坏了、浮浪、骄惰王春宇、败家之男女之类的人骂人不遵守道德及社会规范
任意儿谭孝移将人比作无生命物体
畜牲谭绍闻将人比作动物
王氏蛮腔蛮调、乏剌剌、胡说、糊涂、 蠢笨、傻孩子、不晓天地人家送信下人、谭孝移、赵大儿、王氏 、老樊、巫氏、巫氏娘家人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
东西谭绍闻将人比作无生命物体
出门怕没贼截他哩、天爷看着他哩、积的世世子孙做强盗皮匠、盗匪灾祸诅咒类
小短命羔儿窦又桂骂人家族血统不纯正类或以性器官或性骂人
少天没日头的、死了王屠户、连毛吃猪不成、痛是疯了王中、杏花骂人不遵守道德及社会规范
成精作怪(已亡的)谭孝移将人比作鬼神妖精
在詈骂相同,情感正常情况下,谭孝移倾向于使用詈骂义较重的詈词,如骂谭绍闻畜牲,而王氏骂谭绍闻为东西,谭孝移骂任意儿,王氏骂糊涂。以而,男性在使用詈骂语更加粗鲁,更具攻击性,而女性则倾向于使用詈骂义较轻的詈词。

(三)詈骂者与被詈骂者联系

詈骂者与被詈骂者联系对詈骂语选择的影响非常显著。下面以王氏对与联系不同的人所运用的詈骂语作简要浅析(见表4)。
表4:王氏对不同人物使用詈骂语比较
发话人詈骂者与詈骂的联系詈词詈骂詈骂类别
王氏母子
东西
谭绍闻
将人比作无生命物体
婆媳联系傻孩子巫氏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
对头出门怕没贼截他哩、天爷看着他哩皮匠
灾祸诅咒类
积的世世子孙做强盗盗匪
小短命羔儿窦又桂骂人家族血统不纯正类或以性器官或性骂人
主仆胡说
蠢笨赵大儿(女)
老樊(女)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
少天没日头的、死了王屠户、连毛吃猪不成王中(男)骂人不遵守道德及社会规范
在对子女的詈骂语选择上,詈骂者更倾向于使用物化(动物化和无生命物体化)和性格缺陷的詈骂语。对女性奴仆的詈骂是骂她们下贱(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对对头及男仆的詈骂则倾向于诅咒,骂人下贱缺乏道德使用性语、血统。,詈骂者与被詈骂者的联系会影响詈骂语的选择。

(四)情感因素

愤怒或高兴等强烈感情的影响,使詈骂词的强度增加。将对谭绍闻在不同情感支配时对王詈骂语浅析,来探讨感情因素对詈骂语选择的影响(见表5)。
表5:不同情感下谭绍闻对王中詈骂语的使用
发话人詈语詈骂人的情感詈骂
詈骂类别
谭绍闻贼狗攮的醉酒失去理智王中骂人家族血统不纯正类或以性器官或性骂人、灾祸诅咒类、骂人性格品质能力生理缺陷
你爽快把我扎死算了罢、你是我的主子、我是你的家人、你有脸就出去、你没脸你就住着尴尬,恼羞
疯了、撒起野来、疯子
恼羞成怒
王中谭府上一位忠实的老仆,是谭孝移生前所倚重的,谭绍闻以心底里敬重他的,谭绍闻为匪人所诱,误入匪场,不思读书上进,沉迷于玩乐场中,但他多亏是个正经有来头的门户,还有本族人提拔他;也亏他良心未尽,还得些耻字悔字的力量,内心深处常常自责,羞愧难当的。王中屡次直言劝少主,未免触到他的痛处,使他尴尬异常,面子上十分挂不住。谭绍闻对王中早已是十分不满,但自知理亏,在尴尬、恼羞时对王詈骂未免有些强口意味,且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恼羞成怒时多多少少也克制了的情绪,但在醉酒失去理智时就把对王不满以最粗鲁的詈骂语发泄了出来。情感因素对詈骂语的选择也有影响。
四、结语
综上所述,《歧路灯》向展示了多彩的市民文化的詈骂语。这些詈骂语贯穿在全书中,使人物的更加丰满、生动,也使它本身更加贴近生活,这些詈骂语推动着情节的进展,是这部文学巨著分割的组成。当然,詈骂语是粗俗的、丑陋的。,詈骂语民族语言的一,是人民智慧的结晶,是探讨民俗文化所或缺的。詈骂语在长期的使用中,了传统的价值观念、生活方式与思维方式等,生动传神地再现了生活和艺术,在上了当时社会的文化。詈骂语,当时社会中的价值观念,以而加深对作品背景及主题的认识。《歧路灯》中人物的“骂”,个性,形神兼备,展示了詈骂特殊的语言现象的创作功能,值得探讨者。
(指导老师:崔山佳)
(“浙江财经学院2011年度探讨生校级科研项目立项及基金”支持。)
注释:
周荣:《汉语骂詈语探讨》,优秀硕士博士论文数据库,2000年。
文献:
周荣.汉语骂詈语探讨[D].优秀硕博士论文数据库,2000.
李绿园.歧路灯[M].济南:齐鲁书社,2008.
[3]文孟君.骂詈语[M].北京:新华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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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尹群.汉语詈语的文化蕴含[J].汉语学习,1996,(02).
[6]江结宝.骂语词“狗”的文化内涵诠释[J].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04).
[7]李力超,刘泽权.《红楼梦》詈骂语浅论[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07,(03).
[8]王小丽.谈《红楼梦》中詈骂语的分类及文化含义[J].宁波教育学院学报,2008,(04).
[9]沈亮.略论《三国演义》的骂人艺术[J].黄冈师范学院学报,2008,(S1).
[10]李玫莹.《水浒全传》骂詈语[J].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5,(02).
(申利歌杭州浙江财经学院人文学院31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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