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浅析浅析汪曾祺小说内涵

更新时间:2024-03-23 点赞:23461 浏览:107456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对于一位作家而言,语言是其全部生活感受、生命体验、个性气质、文化涵养乃至审美理想的最直接的综合性体现,往往正是从语言上,最容易鉴别出一个作家的艺术风格。汪曾祺的小说,读起来总让我们感到“有一股流曳飘忽的情调或韵味灌注其间”。而他的超脱,他的灵感,他的天然,他的深厚的民族文化的“根”也正浸润其间,使其作品出一种田园牧歌式的美。而这些都是通过他的“散淡典雅、含蓄蕴藉”的语言体现出来的。
汪曾祺的作品语言准确、简约、生动、传神,既有文学语言的诗化美,又有生活语言的清新、自然、鲜活,读起来韵味悠长,散淡典雅。首先我们来看其散淡典雅的文学语言。汪曾祺的作品语言简洁,平淡之中富有情致。浏览他的作品就像走进一片清凉的绿荫,品着一杯淡淡的菊花茶,而正是这样的风致和逸韵,才使其作品有一种田园牧歌的风格。而这种语言风格主要体现在写景状物上。如《晚饭花》中对晚饭花的描写:“晚饭花开得很旺盛,它们使劲地往外开,发疯一样,喊叫着,把自己开在傍晚的空气里。浓绿的,多得不得了的绿叶子;殷红的,胭脂一样的,多得不得了的红花……”,再如《受戒》的结尾,他这样写:“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蝉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噜噜噜飞远了。”
再来看汪曾祺作品中的生活化语言。这种语言风格准确到位、简洁利落,而且不事雕琢,在对口语进行加工提炼的基础上,尽量保持来自民间语言的丰富多彩、生动鲜活的原始形态。对民间口语的创造性运用,使汪曾祺小说的语言显得格外的朴实与自然。在汪曾祺的笔下,这些来自民间的丰富的口语不仅自然朴实,而且由于打破了书面语言的呆板的模式,还令人感到是那样的清新别致,富有强烈的生命力。“两个女儿,长得跟她娘像一个模子里托出来的。眼睛长得尤其像,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时如清水,闪动时像星星。浑身上下,头是头,脚是脚。头发滑滴滴的,衣服格挣挣的。……这里的风俗,十五六岁的姑娘就都梳上头了,这两个丫头,这一头的好头发!通红的发根,雪白的簪子!娘女三个去赶集,一集的人都朝她们望。”《受戒》里对赵大伯的两个女儿的形象刻画,作者舍弃了常见的修饰性的书面语言,充分地运用民间口语,新颖、俏皮、生动、活泼。在接连不断的比喻中,写出了两位乡村少女的质朴与美丽,洋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再如写到明子的字写得好:“村里人都夸他写得好,很黑”。“很黑”,用来评字,很少见,但很有诗的意境和绘画的感觉。
汪曾祺的小说中清新活泼的日常生活语言与散淡典雅的文学语言相融合,使其作品具有了诗情画意的语言风格。
另一方面,汪曾祺的小说主要对普通人和日常生活进行了描写,展现了平凡生命所具有的人性闪光,并将人物置于民间的日常生活中,这种日常生活多承载着中国传统的生活经验和记忆,作者有意涤除杂质,努力发掘日常世界中的诗意存在,在世俗中发现诗情。他的小说很少写相对于日常的民俗生活而言更为短暂易逝的政治和战争,而是排除了生活表层因素的干拢,沉潜于民间生活的底部和根部,让人物和千百年来缓缓流动但生生不息的风俗文化融为一体,因而呈现出的是和自然同体和历史同生的人生。
在表现人情人性美方面,他笔下的人物多是底层民众,教书的、开店的、画画的、养鸡的,和尚、农夫、渔人、锡匠……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他们人生经历不一,命运殊异,但都有着共同的品性,那就是仁爱、善良、道义。这种普通百姓于苦难生活和黑暗时代中相濡以沫,扶危济困成为了汪曾祺小说表现人性美和人情美的主体部分。而这种精神就在日常与世俗之中,就在普通百姓与底层人民身上,是生活最为可贵与可爱之处。《故里三陈》中陈泥鳅用冒着生命危险才挣来的钱为陈五奶奶的小孙子看病的高义之举;《徙》中的高北溟不忘师恩,虽然自己仅得温饱,仍勉力周济恩师不争气的儿子的可贵之处;《大淖记事》中众锡匠集体顶香以示的道义精神……无不体现出朴素而博大的美与爱。
而汪曾祺作品中有许多密集的世俗生活意象描写,这透露出作家对世俗生活的认同与欣赏,以及对人世的朴素感情。如《受戒》中汪曾祺运用直觉的语言,排列出一连串的生活景象,在一组意念群中,间接地传达出其人生态度:“过了一个湖。好大一个湖!穿过一个县城。县城真热闹:官盐店,税务局,肉铺里挂着成边的猪,一个驴子在磨芝麻,满街都是小磨香油的香味,布店,卖茉莉粉、梳头油的什么斋,卖绒花的,卖丝线的,打把式卖膏药的,吹糖人的,耍蛇的……”,《晚饭花》中描绘了南方过“灯节”的情形:“元宵节前几天,街上常常看到送灯的队伍。几个女佣人,穿了干净的衣服,头梳得光光的,戴着双喜字大红绒花,一人手里提着一盏灯;前面有几个吹鼓手吹着细月。远远听到送灯的箫笛,很多人家的门就开了。姑娘、媳妇走出来,倚门而看,且指指点点,悄悄评论。这也是一年的元宵节景。”概而言之,汪曾祺的小说是以恢复人在民间生活中的本来样态为最高的真实原则,以人的民间存在建构诗意栖居方式为最高的艺术追求。从而,无论从人的生存精神,还是追求文本的艺术美,汪曾祺都以他的作品为样板筑起一幅恬淡温馨的民间日常生活的诗意艺术图景。
总之,汪曾祺小说中的真情超越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世俗规范,这样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的小说疏离了人事纠缠所带来的痛苦,具有一种深明、淡远的牧歌情调。
【参考文献】
邓嗣明.弥漫着氛围气的抒情美文[J].文学评论,1992,第3期
李斌.散淡典雅、含蓄蕴藉——汪曾祺作品的语言风格[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2006,第5期 摘自:毕业论文小结www.618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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